土耳其裔德国国脚厄齐尔宣布因种族歧视退出国家队后,“双重国籍”的矛盾引发讨论。BBC非洲部记者以自己亲身经历,分享“双重国籍”的人情冷热。
上周日,德国足球员梅苏特?厄齐尔(Mesut Ozil,又译奥斯尔)在社群网站上发表长篇声明,表明退出德国国家队,他的声明当中有一句话传遍德国、甚至传遍到世界:“当我们赢球时,我是德国人,当我们输球时,我就是个移民。”
德国队世界杯小组赛被淘汰后,厄齐尔受到指责。
他认为他成了德国国家队在世界杯小组赛阶段就被淘汰的代罪羔羊。在赛前,厄齐尔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合照引起争议。厄齐尔的家庭来自土耳其,他指控德国足协种族歧视。
一些德国球迷影射效力于英超俱乐部阿森纳(Arsenal,阿仙奴)的厄齐尔不够爱国,暗示他在俄罗斯世界杯上为德国出力不够。
但对厄齐尔来说,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已经为自己出生于斯的德国尽了力。他说与土耳其总统合照,是向父母的祖国的元首表示敬意。
这是双重国籍的厄齐尔,以及世界上数百万有双重国籍的人,每天需要面对的事。
就是这张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合照引爆争议。
请注意,我不是要对这起事件做出判断。
我不知道具体情况,我也不认识厄齐尔,我能谈的是这整起事件如何挑动人们神经。不只是我,还有其他人,因为被自己认为是其中一份子的社会排斥后所引发的困惑、伤心和失望。
像厄齐尔一样的例子在世界上数以百万计,我也是双重国籍──卢旺达(又译卢安达)和挪威。
我陶醉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、想法和传统,而我两个都喜欢。
我对这两个文化的喜欢是每一天都完全相等的?如果我说“是”,那我一定是在说谎。
它们各自在我生命中代表不同的事,但是我拥抱两者,不管好坏都拥抱。
挪威文化
但不幸地,这些文化对我来说是什么,总是取决于别人的定义。
特别是挪威文化的部分,即使当我清楚地表示我想成为主流,我仍总被归类为“他者”。
一些人帮我决定了我是谁,而且藉由这样做,他们决定我是否“足够好到”能被他们请上桌。
在2005年,当我被选为挪威代表参与联合国大会时,我感到惊讶。
当时我刚成为真正的挪威公民不久,并且居住在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挪威小镇。而我竟然能够代表挪威年轻人登上世界舞台。
我的源头
媒体很快就将目光投向我,他们说我是“来自桑内舍恩镇,在联合国代表挪威的青年女性。”
如果你只是读了报道,没有看到我的照片,你不会知道我的肤色、我的血缘。
在世足赛前,比利时球员罗梅卢·卢卡库对媒体表示,他表现好时,他就被称为比利时人,他表现差时就称他是移民之子。
当我为挪威演讲时,毋须多言,我就是一名挪威人,社会已经帮我下了定义,而我也因此感到开心。
我很骄傲身为挪威人,我也很骄傲自己是一名卢旺达人。在我的演讲当中我提到我自己身为一名年轻难民的经验,学习如何拥抱自己的新家园。
就业机会
但事情不是一直这么顺利。当我在挪威、以一名挪威人的身份寻找当记者的机会时,我常常被说我“不够挪威”。
在那个时候,我是个移民。
所以在连续失望了几年后,我离开了。
很多人会问我,为什么要离开挪威这样好的国家。
但我想,这就和厄齐尔要退出德国国家队的原因相似。你到了一个你无法忍受你面前发生的事的一个节点。
一些小事
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会让你感觉到,你被差别对待。你经常被说你和“我们”不够一样
当我在推特(Twitter)上说起这些,人们回应:“所以厄齐尔就可以和埃尔多安总统肩并肩站在一起吗?”
这不是应该讨论的点,你搞错了我想说的重点。我想说的是,当你看起来不一样时,有些人会擅自帮你归类,决定你该去哪,并决定你应该被如何对待。
这是他们的休闲、他们的“好心”。
“我们”当中的一份子
这是他们的特权,你无从置喙,你的声音甚至不应该被听到,你应该为被允许认为自己是“我们的一份子”而感到开心。
我们还需要怎么看待自己?
两者可能都需要。我应该要可以骄傲地当个卢旺达/非洲人,并同时是个挪威人。
我们身后还有几代人,他们要被称为移民到什么时候?
同一张桌子
什么时候我在挪威和德国的侄子侄女能被当作国民的一部份,不带其他附加条件?
我们各自带了一些新的、他们不熟悉的东西来到这个餐桌,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,而如果这张桌子变乱了,我们会一起清理它。
因为虽然我们看起来跟其他人不一样,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。至少,我们在同一张桌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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